對越自衛反擊戰打贏後，我軍為何又與越南打了十年兩山輪戰？

作者：譚亦同

對越反擊自衛戰和兩山輪戰，是40餘年前在祖國西南斷斷續續持續了近十年之久的戰爭。這兩場戰爭，隨著上世紀90年代初中越兩國關係正常化及國際關係影響，雖然敵我參戰人員大部分仍在世，但是這場戰爭的本身早已不再大肆宣揚。

部分年輕的觀眾在觀看馮小剛導演的70年代末80年代初文工團電影《芳華》時，對參戰雙方及戰爭原因不理解。這篇文章，就來討論對越反擊自衛戰和兩山輪戰之間的關係。

抗法、抗美援越

50年代初，越南為對抗法國殖民者，曾多次請求中國進行軍事援助。此時新中國成立不久、百廢待興，但是面對我國西南邊陲受到的危機還是同意了越南領導人胡志明的請求，援助越南進行以反抗法國侵略。

抗法戰爭中的越南軍隊

據不完全統計，1950-54年援越各型槍支11萬支、火炮4000餘門以及各型槍彈炮彈。除援助越南軍事裝備之外，另派出了以陳賡、韋國清帶隊的抗法援越軍事顧問團，因保密需求稱其為「華南工作團」。中央曾明確顧問團的兩項任務：一為抗擊法國侵略，驅逐殖民者；二則是幫助越南建設現代化部隊。

顧問團赴越後，韋國清擔任越軍總司令顧問。在派出顧問團的同時，我軍又向越各主力部隊派出了顧問組，以實戰培訓越軍部隊。抗法援越軍事顧問團曾先後幫助越方組織指揮邊界戰役、奠邊府戰役等。其中，邊境戰役共計擊斃俘虜法軍8000餘人，解放了長達700餘公里的邊境並且收復了5個市。

除上述直接援助越軍武器裝備，派出軍事顧問團以實戰培訓越軍部隊以外，還在雲南成立了越南軍事幹部學校，負責培訓上至越軍師團級指揮幹部，下至營連排級幹部，甚至還有培訓炮兵、工兵、通訊兵的課程。越南軍事幹部學校從1950-54年學校停辦為止，共培訓越軍萬餘人。

援越出徵前誓師大會

除越南軍事幹部學校外，還抽調越軍各級軍官至南京軍事學院及桂林陸軍學院（後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特種作戰學院）進修各類課程。越軍本擅長游擊戰，而這些赴華進修的越軍各級指揮官得到了擅長迂迴穿插的我軍的真傳。學成歸越的越軍指揮官在回越後均擔任重要崗位，最終將法國殖民者趕出了越南。

打敗法國殖民者的數年後，南北越受到種種問題一直無法統一。這些歷史遺留問題在1959年爆發，而支援南越的美國更是在1964年東京灣事件之後直接出兵參戰。如同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一樣，我國無法坐視不管西南邊陲的危機。

根據越南方面解密檔案，我國在1955-62年共計援助北越物資160萬噸，而值得一提的是同時期蘇聯援助物資甚至不足我國的三分之一，僅有51萬噸。此外更是援助北越修建大量的工業設施及包括鐵路公路在內的基礎設施。

東京灣事件後美軍開始轟炸北越後，我國則派出鐵道兵、高射炮兵、工程兵等部隊幫助越南修建公路、鐵路，防禦美軍轟炸等。僅1965-70年的五年間，我軍派出累計32萬解放軍各部隊指戰員至越南，以便於北越部隊集中兵力投入到南方戰場。而我國援越部隊共犧牲1000餘人，4000餘人負傷。

戰爭是政治的繼續

50年代末60年代初，中國與蘇聯在國家利益以及意識形態上有著較大分歧，而中蘇關係更是在1969年的珍寶島反擊戰之後降到冰點。與蘇聯交惡後，中美關係逐漸走向正常化。1975年北越順利統一越南後，接收了大量美軍遺留物資後自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1976年越南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後，確立了以黎筍為總書記的領導體制以及親近蘇聯的政治路線。

兩年後的1978年，越南與蘇聯簽署了《越蘇友好合作互助條約》，在國內排華事件頻頻發生，在邊境地區和我國爭執不斷。同年底，越軍出兵入侵柬埔寨。在這一時期，受到越南擴張威脅的中國則是中斷了對越的各類援助，並且在1979年2月12日，中央軍委下達了《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命令》。

越戰中的美軍

1979年2月17日，忍無可忍的解放軍從廣西、雲南方向兩線同時發起了對越反擊自衛戰。在持續了兩個星期的戰爭之後，戰火甚至一度燒到了越南首都河內。達到了懲罰性作戰目的的我軍，則迅速撤回國內。此役為狹義上的對越反擊自衛戰。

兩山輪戰的爆發及經過

待我軍撤軍回邊境線之後，兩國在邊境線劃分上產生了較多的衝突，未能透過談判解決爭端。越南好了傷疤忘了疼，明目張膽違反國際慣例佔領大量的中越邊境騎線點，並且修建永備工事及半永備工事妄想長期據為己有。

在老山、者陰山地區則更是驅逐我國居民，陸續佔領了老山、者陰山陣地。並且於1979年3月至1984年3月，向我國境內開槍開炮，先後打死打傷中國平民300多人，嚴重威脅了我國境內人員及財產安全。

兩山輪戰中的我軍炮兵

受此影響，我國軍隊於1980年10月及1981年5月發起了收復雲南省、廣西壯族自治區邊境的羅家坪大山、法卡山和扣林山的作戰行動。雖成功收復失地，但越南竟然毫無收斂，繼續與中國對抗，並且在老山和八里河東山等其他邊境地區修建防禦工事，並且不斷向我國境內開槍開炮，製造流血事件。

在這種情況下，我軍吸取拔點羅家坪大山、法卡山和扣林山戰鬥的經驗教訓，決定集中兵力實施速戰速決的拔點作戰，化被動為主動，改善我軍在邊境的防禦態勢。並且繼續牽制越南方面軍事力量，減輕柬埔寨的抗越壓力。最終確定於1984年在老山、者陰山地區發起兩山攻勢。

1984-89年，昆明軍區、南京軍區、濟南軍區、蘭州軍區、北京軍區、瀋陽軍區及成都軍區七大軍區共計派出十個集團軍參與此次戰役，故史稱兩山輪戰。派出如此規模龐大的隊伍的目的是實戰檢驗並鍛鍊我軍各大軍區技戰術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我軍炮兵、機關、後勤、醫院等非一線作戰部隊曾飽受敵軍特工隊奇襲騷擾，故除派出以步兵，炮兵，工兵等作戰部隊以外，更是抽調各軍偵察兵組成十餘個偵察大隊先後擔任偵察、捕俘、伏擊、破襲、反特工等作戰任務。而經過兩山輪戰的大規模偵察作戰的洗禮，在實戰中充分的豐富了特種作戰的經驗，為我軍建立特種部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