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孔德之容(1)，惟道是從。
道之為物，惟恍惟惚(２)。惚兮恍兮，其中有象(３)；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４)，其中有精(5)；其精甚真(6)，其中有信(7)。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8)。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9)。
【註釋】
（1)孔德之容：孔，大的意思；德，“道”的顯現與作用為“德”；容，指動作、狀貌等。
(2)惟恍惟惚：“恍惚”猶“彷彿”，即若有若無、閃爍不定。
(３)象：形象。
(４)窈兮冥兮：窈（yǎo），深遠；冥，闇昧，不清楚。形容“道”的昏昏昧昧、深不可測。
(5)精：指極細微的物質性實體。
(6)其精甚真：這種極微小的原質是很真實地存在著的。
(7)信：信實、可靠。
(８)以閱眾甫：閱，認識、觀察、檢查；眾甫，指萬物的起始。以閱眾甫即觀察萬物的起始。
(９)以此：此，指道。
【譯文】
最高的“德”的狀態是遵行“道”的自然規律。
“道”作為一種存在物，是恍恍惚惚、若有若無的。它是那樣的恍恍惚惚呵，其中卻有形象；它是那樣的恍恍惚惚呵，其中卻有實物。它是那樣的闇昧深遠呵呵，其中卻有精質；這精質是非常真實的，並且是非常可靠的。
從當今上溯到往古，它的名字永遠不能消失。依據它才能認識萬物的本始。我憑什麼知道萬物的本始呢？正是因為遵循“道”的規律。
【賞析】
本章是老子的宇宙論。他認為“道”是無形體的，雖然不能為人類感覺所察覺，但它真實存在，且表現出形象、實物和精質。“道”不僅是產生天地萬物的本始，而且是認識天地萬物本始的途徑。
本章老子還提出了“德”這個新的哲學概念，並闡述了“道”與“德”的關係。“道”是無形而不可捉摸的，必須透過具體的實物體現出來，這就是“德”。“道”是“德”的內容和根本，“德”是“道”的形式和體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