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經歷過真正的痛苦和絕望,才明白“晴天霹靂”並不只是形容詞,心被掏空的無力感,只有經歷過才知道那種感覺。我是陶蚌,一個來自安徽宿州的中年漢子。我有一個幸福的小家庭,雖然收入不多但我們一家人積極生活,把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生病後,我如臨大敵,萬萬沒想到我將面對的是兩個如此恐怖的對手。
2020年5月份,兒子突然持續低燒了一個禮拜不退,帶他到蚌埠的醫院做了血樣採集,醫生說初步診斷為白血病。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嚇得手足無措。我們夫妻商量後決定,立即帶孩子到上海市復旦大學兒童附屬醫院再次做檢查,最終孩子被確診為:髓系白血病M5(高危)。
禍從天降我只能與妻子抱頭痛哭。看著才7歲的兒子,作為父親的我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絕不能倒下,我是這個家的支柱,再難都要堅持下去。”醫生給的治療方案是化療加移植,由於在上海的治療費用高昂,我們決定帶著兒子回合肥接受化療。
孩子的病情十萬火急,我立刻買了回蚌埠的車票,下午三點多出發,晚上九點到家後迅速收拾行李趕往合肥。一路上兒子的病情迅速加劇,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孩子的嘴巴從開始的一個紅點,到一個小時後開始出血,繼而糜爛,無法進食。凌晨一點半左右抵達安徽省兒童醫院後,醫生給孩子做了全面清理後就開始治療。
兒子第一個療程十分順利,到了第二個療程的時候出現了嚴重感染,又得了急性闌尾炎。由於兒子細胞值太低不能手術,一旦出血就會危及生命,醫院連續下了三天病危通知書。孩子的闌尾炎無比疼痛,日夜撕心裂肺地哭,我們夫妻倆也是整日以淚洗面。
兒子得了闌尾炎後要禁食,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由於闌尾炎無法立即手術治療,扎針的疼痛加闌尾炎肚子的疼痛,雙重摺磨著兒子。那天在我回家做飯的時候,兒子趁著他媽媽不注意拔掉了手上的管子,往沒有護欄的窗戶上爬。幸虧妻子及時趕回了病房,火速把孩子拉了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每次想到兒子被折磨得要輕生,我如萬箭穿心般難受。
萬幸的是打了十天的升白針後,兒子的細胞值漲起來了,抵抗力也逐漸增強,闌尾也好了。儘管第二個療程熬過去了,但是兒子的病情並沒有緩解。專家說如果兩個療程沒有緩解的話,緩解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為了給孩子一線生機,不留遺憾,我們帶著孩子再次來到上海。專家給出了治療方案後,建議我們回當地進行治療。我們輾轉回到安徽,兒子接受了第三個療程的化療。
第三個療程過後孩子真的緩解了,醫生便催促我們抓緊進行造血幹細胞移植。
10月8日,兒子進入移植倉進行細胞回輸。可是進入移植倉後兒子情況不是很好,還沒出倉就已經開始排異,特別是腸排非常嚴重,一直拉肚子不能吃飯,每天靠輸營養液維持。
10月27日的凌晨,突如其來的噩耗將我拖入深淵——罹患肺癌的父親突然離世。早在去年父親就被診斷出了肺癌,我帶著老父親在醫院化療、放療,前前後後花費了將近九萬多。但當得知孫子患病後,父親毅然決定出院不再花一分錢,他想將希望留給孫子。
父親含淚說道:“我年紀大了,治不治無所謂,但是傾盡所有也要救我孫子”。隨後倔強的父親就一直在臥床,任憑我們如何相勸他都堅決不再去醫院。圖為我父親生前的照片。
想到父親經歷的折磨和兒子此刻經受的痛苦,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絕望,嚎啕大哭。作為兒子我未能盡孝,作為父親我不能替兒子承受萬分之一的痛苦,對於眼前兒子的病情又無能為力,能做的就是堅持為兒子治療下去。
我的家中本就積蓄不多,我的父母都是農民更沒有其他收入,岳父、岳母已有八十高齡,我之前在玻璃廠裡工作,一個月四五千元工資。當時為了給父親治病,家中積蓄早已耗盡。如今為了兒子的治療,家裡欠下了50多萬外債。
可現在的抗排異和後期的抗感染治療,費用越來越吃不消,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家中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下去。失去了摯愛的老父親,我不能再失去幼子,可是日益增長的治療開銷讓我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