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費爾南多·佩索阿的句子,Angelababy豁然開朗:“我開始明白我自己,我不存在。我是我想成為的那個人和別人把我塑造成的那個人之間的縫隙,或半個裂縫,因為還有生活。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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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個讓她安心的居所,熄滅最亮的燈,開啟窗戶透氣,身體裡有一股勁兒鬆下來,她聽見流向心裡的聲音。暫時剝掉明星的屬性,她想從眾人的視線裡偷偷跑開一小會兒,去過生活。
Angelababy熱愛細小的事物,枝葉和松針的氣味,空氣中水果的清甜。她的心裡有一片小小的天空,是誰都無法窺探的地方,在那裡,一切外在、名聲都只是玻璃糖紙,是水上浮萍,她一一剝離、洗淨,留下一池清澈。
去北大壺,上技能分
怎麼成為自己?或者說什麼時候是最真實的自己?當自己完全沉浸和投入一件事情的時候,Angelababy覺得那是自己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個當下,不用費心也沒有時間思考和顧慮很多旁的東西。
滑雪和衝浪,對於她,就是這樣一個與自己相處玩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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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Angelababy分享了自己滑雪的照片。
她去的是吉林的北大壺,全亞洲最大的雪場。松花江沿岸的島上,有大片連綿的霧凇林,無須多言,人們就能獲得足夠的美與震撼。站在坡頂,風速漸漸小了,她拿起雪杖,輕盈而下。“我本來特別怕冷,到北大壺待幾天,去哪兒都覺得不冷了。”
Angelababy雪齡有很久,但技能突飛猛進還是這一次。
“滑雪這項技能,就是摔出來的。”從前,她滑雪是被朋友拽來的,中午才進雪場,天一黑就收攤兒,滑了幾年還在推坡。今年,她下定決心,早上七八點就起床,一滑就是一天。
“確實有點上癮,每天都在get新的技能,每天都在進步。”
她喜歡日益精進的感覺,“把時間花在一件事情上,它能給你回饋,這讓我覺得很踏實。你能感受到自己每天都在進步,雖然摔,摔到站不起來;雖然疼,渾身哪兒都疼,但還是想去。”
就像有一年她在庭院裡種土豆,手工做音樂盒,都是為了“有一件能抓在手裡的東西,而不是每天做重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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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年盛夏,她都會去三亞衝浪,對陽光和海水的親近,源自在香港讀書的日子。
她喜歡在海邊游泳、划水、曬太陽,赤腳站在沙灘上,沙石溫柔,海水捲起白浪,帶來潮溼的風和貝殼。她想起第一次站上衝浪板,喜悅、驚奇從心底湧來,之後的每一年都有小幅進步,到現在越來越自如。
滑雪和衝浪有一點是相似的。“都讓我集中一萬分的精神,要不然就容易摔。我在專注運動的同時,就會在精神上放鬆,不用想別的事情,也沒有壓力,晚上睡得很好。它是一個簡單的生活方式,不用care世界複雜的一面。我滑雪跟衝浪的時候都不能看手機,減少資訊來源,也隔絕了所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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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住少女時代的朋友
長大的許多年裡,Angelababy的生活一直在變。
小時候住在南京西路附近,窄窄的巷弄,小小的天井,她放了學和夥伴肆意奔跑。
十幾歲離開故鄉,匆忙得連最愛的漫畫和日記本都沒帶走。所幸的是一路走來,少女時代的好朋友還是現在的朋友,“見證了彼此人生的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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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朋友是當年追同一個偶像團體認識的,她們到現在都會聊到那個組合。有人成了職場精英,像她在《創業時代》裡演過的那藍。
有個很二次元的朋友,“拍照很好看,眼睛比我還大,說話聲音特別可愛。”兩個人打電競的時候,很多人送裝備給好友,她就在旁邊蹭一點朋友不要的。
這兩年,無論滑雪還是衝浪,她其實都是為了和好友相聚。
在初級雪道練推坡,她學得磕磕絆絆,為了能在山頂趕上她們一起下山,她推坡推得特別快。
晚上歸還雪具,大家聚在一起,玩玩桌遊、狼人殺,聊的是工作以外的事,Angelababy感覺很放鬆。她喜歡的不只是運動,也包含那些相聚的時光。
“我帶小海綿去錄滑雪的節目,他天天晚上黏著我一起睡覺,受得了嘛,不讓我自己生活。”Angelababy笑得有些無奈,這幾年她專注於陪伴,和小海綿一起種土豆、辣椒,做手工音樂盒,用泥塑制一個杯子,拿橡皮泥捏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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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工作的時候,她在家一歇就是整天,會安排好一日行程。
“早上先送他上幼兒園,回來自己補一覺,睡到他放學的點兒,出去接回來,上一點培訓班,到家吃飯,陪他玩一會兒,洗澡,哄他睡覺。”她話鋒一轉,來了精神,“好的!剩下就是自己的時間了,我的生活終於開始了!”
她略加收拾,出門和朋友逛街、聚餐,開始了自由時光。“我的朋友們也都有孩子了,大家都是一樣的生物鐘。”其實明星也和普通人一樣,想從媽媽的身份抽離,讓時間和自由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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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需要成年人的獨處,晚上若不出門,就把看書的習慣撿回來,沉浸在閱讀裡。有時,她也會突然坐起來,“看他被子蓋了嗎?人呢,有沒有掉下去?”
表演是享受,持久彌新
過去的一年裡,她接連拍了四部戲。有的進組週期並不長,如《風起隴西》,但對她來說卻是一部很有養分的戲。她不看重戲份多不多,看重的是能否在一個好作品裡獲得進步。
“實話說,我對生活的需求比較低。從開始工作到現在,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也沒有特別多的慾望,但演戲是例外的。”
她愛跟導演聊天,聽他們說角色、說劇本。“他們生活的經歷我都願意聽,就是喜歡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的氣氛。”每演一個角色,她都會把狀態調整到和角色相似,感到自己和人物的強關聯。離開劇組一陣子,她漸漸變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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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風起隴西》的劇組,她很快進入《愛情應該有的樣子》,角色又要求她“外在溫婉一點,內心面對現實,談一場被追逐的愛情”。
人物設定是不知疲倦的女強人,Angelababy給她增加了疲憊感,也有她的理由:“什麼事都扛著,怎麼會不累呢?人又不是永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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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數年前第一次演現代戲,酷熱的市郊攝影棚,三十幾攝氏度的高溫,服裝老師給她披一件皮質長風衣,為了現場收音,僅有的幾臺空調還關上了。助理給她凍了二十幾瓶礦泉水,裝在保溫箱裡,熱得不行時就拿出一瓶冰一冰。但那些都不算什麼,她期望的從來只有一個:紮紮實實把一部戲拍好。
從前看飛機上播自己的作品,她不甚滿意,但既然關掉不看,就期待將來能做得更好。後來在《摩天大樓》中演鍾美寶,因為“遇到了特別好的角色”,她演起來狀態很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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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員這條路上,她希望自己可以從緩慢地走、到逐漸摸到節奏, 然後開始一步步地小跑 。
不困頓於人和事,處處可愛
想起當初演鍾美寶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有趣。
她在一萬個人眼中有一萬個說法,小說家說她有一雙乾淨、溫柔的眼睛,是個美好的人;房產中介的妻子只覺得她過於漂亮,花枝招展;中介說她根本不虛榮,物質上毫無追求。流言總是很多,多過真相。她知道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很能理解她。
那時為了演好這個人,她故意去網上看網友怎麼罵自己,記住那個情緒,帶進表演裡。想起剛入行時做模特,有時香港媒體亂寫,她拿到雜誌都很難受,回家上演一出“瓊瑤大戲”,一個人眼淚翻飛,“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麼對我……”
現在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蠻搞笑的。
這些年,Angelababy學著從在乎到不在乎,到現在還是會在微博,看看別人關於自己的評論,但是看過就算。
“工作做到今天,我依然在意大家的看法,因為做人不能太飄。”遇到誤解時,可以和人解釋,但也僅限於身邊的人。“哪怕你說得再大聲,大家不瞭解你,還是不會知道事情的真假。”
想起小時讀過的一則寓言,小鎮上有一座寺廟,有一天廟裡多了一個嬰兒,方丈決定養育他,謠言卻紛飛四起,百姓不再來供奉香火,寺廟日漸衰敗。直到有一天,孩子的母親來了,承認是自己把嬰兒放在了廟門口,人們才懂得方丈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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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這個故事,她亮堂許多,“有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做好自己就好。”
對於生活,她一直以來不做任何規劃。15歲那年,有人問她想不想當明星,她說:“不想,我覺得做模特挺好的,拍拍照,掙一點零花錢。”一步步走過來,她已經被太多人期待,但她只想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
“小時候,爸爸媽媽只希望我開心長大。所以,別人的期待如果跟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個方向,就把它視為動力;但如果別人的期待是背道而馳的,就還是聽自己的吧。”
(完整版採訪詳見時尚COSMO3月刊)
攝影:尹超
策劃: 劉阿三
視覺統籌&形象:Sisi CHEN
化妝:春楠
髮型:劉雪亮(MQ studio)
編輯: 姚金納
採訪&撰文:陳晶
美甲:芊朵美甲美睫Alice
美術:Lillo
置景:BeyondRoof
服裝助理:七七、 Emma、Jerry
編輯助理: Chara
場地提供:superstudio
封面服裝支援:D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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