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士雄接管了村子裡的豆製品廠。這天，他和司機小劉一起到一家瓷廠拉一車大鼓罈子。
貨裝好之後，日近中午。
吃完飯後，韓士雄衝著正在洗手的小劉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小劉啊，你可要檢查好剎車呀。下一段路都是下坡路，們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啊。”
“你放一百個心吧，韓哥。咱們汽車的剎車，絕對沒問題。”小劉喜歡稱比他年歲大的為哥。
小劉的口頭保證，使韓士雄放了心。
他們吃過午飯，為了趕時間，沒有停留就開車上了路。當汽車行駛到尖山頂端時，日頭照著車窗，車內溫度升高。飯後的日光效應，使小劉實在感到了睏乏，他央求韓士雄說：“下面都是下坡路了，路上車輛不多，韓哥你替我開一會兒吧。昨夜我沒有睡好覺，你讓我迷糊一會兒。”
接過方向盤，韓士雄還是信心滿懷的。他沒有想到的是，當貨車在盤山路上，溜了一段路後，突然間韓士雄感到了剎車失去了作用。
韓士雄急忙喊醒小劉，告訴小劉剎車失靈。
小劉從夢中驚醒。他告訴韓士雄說：“快，四擋倒三擋，三擋倒二擋，二擋倒一擋，然後，再掛倒擋！”
韓士雄按照小劉的方法去做。結果四擋倒三擋容易，三擋倒二擋就困難了，不知什麼原因，老是掛不上二擋。
“不行，二擋掛不上啊！”韓士雄大聲呼喚。
“趕緊轟油門！”
“轟油門！汽車跑得不更快了嗎？”
“不轟油門，更掛不上二擋！”
滿載貨物的汽車藉著慣力越溜越快。韓土雄掛不上二擋，有些手忙腳亂。這時候汽車已經失去控制，瞬間的錯誤就會釀成大禍。
在這關鍵時刻，韓士雄決定，把駕駛位置讓給小劉，方向盤由小劉來掌握。
他一邊讓位，一邊開啟汽車的左側車門。然後，一隻手抓住車棚上面的把手，一隻腳踩著汽車的腳踏板，整個身子懸掛在了汽車的車門外邊。
幸好，這時沒有車輛經過。
剎那間汽車就溜下了盤山公路。
這個盤山公路下了山還有幾公里長的緩坡，還要從一個村莊的街心穿過。
這當口，學校剛放了學，小學生們都走出了校門，奔跑在大街上。
山裡人還有個習慣，農閒時喜歡把牛集中起來牧放。到了吃午飯時間，放牛的人也趕著牛群回到了村口，擠進了大街。
大街上人牛攢動，猶如趕集一般。
失控的汽車眼看著要衝進大街。
小劉一邊按著喇叭，一邊掌控著失控的汽車方向。
韓士雄站在汽車門外，一邊向大街上的人群招手，一邊大聲呼喊：“剎車失靈了！快躲開啊！”
常言說：火車頭上的鳥——耐驚耐怕。
可山裡的人哪，此時此刻比那火車頭上的鳥還要耐驚耐怕啊！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一場血腥的慘禍就在眼前，照舊我行我素，集結在大街上不躲不閃。
目標越來越近。
五百米……
二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成群的小學生見了汽車不但不躲，有的還站在公路中央向汽車招手示威呢。
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要撞，就往牛群身上撞吧！
一場慘烈的車禍，眼睜睜看著不可避免地發生了！突然間，小劉掛上了一擋。
車速得到控制，明顯慢了下來。但汽車由於慣性，還在向前推進。
二十米……
十米……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小劉迅速地換上了倒擋。車身顫動了一下，在牛屁股上“親吻”了一下，汽車終於停住了。
一場慘禍，變成了一場虛驚！
人、牛、車、貨，安然無恙！
小劉和韓士雄走下了汽車，兩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小劉檢查汽車發現，汽車的剎車油已剩到了極限，原來輸油管的卡頭已經鬆動。韓土雄搬來石頭，掩住車軲轆。小劉拿來修車工具，又從備用箱裡把剩餘的半桶剎車油取來，加入汽車裡。
小劉修好汽車，韓士雄去一個老鄉家裡，要了一盆水，加入汽車的水箱裡。他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等緊張的心情平靜下來後，小劉才試著去發動汽車。汽車發動著了，聽聲音，發動機完好無損。又試了試剎車，剎車也沒問題。真實不幸中的萬幸啊。
■文/改編自《追夢無悔》（愚清 著 花山文藝出版社出版）
■圖片除圖書封面外均為配圖
■編輯/王慧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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